文 | 成松柳
勤奋的高飞又给了我厚厚的书稿,并且索序。于是,放下手头的事情,将这部《前行的人生》读了两遍,一直到觉得自己可以说上几句话,才停止了阅读,写下一些体会。
小说以1970年代生人祁宏、高燕、凌林、张伟的生活、成长、爱情和奋斗为主线,真实地再现了改革开放后中国社会天翻地覆的变迁和演进。主人公的命运随着波澜壮阔的时代发展进程,一路前行。从第一部《挣扎的成长》到第二部《青春花开》,再到第三部《浴火重生》,一群70年代生人从小学到中学,从中学到大学,继而开始踏入社会,他们的成长、生活和情感故事,的确是时代变迁的缩影,也是中国社会巨变的见证。
小说构思的高明之处在于以偏僻的湘南山区为缩影,以祁宏和高燕这一对青梅竹马的成长为主线,紧紧扣着社会的变化,映射出改革时代的风起云涌,这自然与高飞的成长环境休戚相关。正因为如此,作者对地域场景、风土人情十分熟稔,描写起来如行云流水。更难得的是,作者对那个变化的时代洞若观火,笔触真实,情感真挚。三部曲中,情感轶事、乡土风情与时代和社会的动态变幻交相辉映,共同推动情节的发展,激起读者的阅读兴趣。因而,书虽然是大部头,但读下来,却有酣畅淋漓之感。
小说中动人的还有爱情。爱情是人类情感最美好、最微妙、最丰满的所在,也是作者创作中用力很深的部分。祁宏、高燕、凌林、钱小芸,他们之间的情感故事,曲折迷离而又十分丰满。高飞是善于写爱情的。他既往的小说与散文,写到关于爱情的篇章,总是有些动人之处,本书也是如此。祁宏与高燕之间的情感令人唏嘘,这是时代给予人的感慨;凌林和祁宏情感的一波三折则让人有些提心吊胆,好在有情人终成眷属。彼此依赖,相互信任,才是最深的相爱。爱情,要承诺,更需坚守?!肚靶械慕挪健沸闯隽死嗨频母形?。
我读这部书,感觉高飞不是在创作小说,而是以一个亲历者的身份,在重新经历既往的岁月。无数人的命运,时代的更替,背景的递嬗,随着主人公前行的脚步,一一凸显出来。也许,小说的力量,不仅仅在于情节和故事的流畅动人,更在于书中人物给读者传递的信念与道义。
所以,我总觉得,写作,是一种经历,也是一种学习与感受。读完《前行的脚步》,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。小说以充满张力的情节聚焦70年代生人的命运,回溯他们的斑驳来路和奋斗历程,审视那一代人面对生活的抉择。以独具匠心的人物设计深入当代生活的现场,追问和审视人们如何呵护情感,如何对待生活。从祁宏、高燕他们的人生选择与跌宕际遇中,寄予着作者对时代与人生命题的思考,让读者体悟人生悲喜交织互渗中自我砥砺和坚守的力量。
无疑,在创作中,高飞保持了始终如一的诚实,因为真善美在作者看来,不是技巧和字眼,而是一种信念。这种信念就是前行,与时代前行,不能停下脚步。生活中的高飞不乏一些小的狡黠,但在写作时,他是诚实的,对同时代人,他充满了敬佩、同情和怜悯。如同作者自己宣称的那样,以后的写作,作者将真正介入当代生活,跟伟大时代同频共振。因为回溯了过往,与书中主人公一样,经历成长洗礼,心智和情感都已成熟起来,自然,就有了新的期待。
高飞重新开始文学创作时,曾回长沙与我谈起他的想法。记得我向他表达过,文学创作即疗愈人生的观点,高飞很认可。读完《前行的脚步》,这个想法更加明确了。书写是成长的疗愈,高飞的文学创作是对他人生的疗愈。在世俗的眼光里,高飞俨然是一个成功人士。他的产经新闻与评论已经在业界颇有影响,生活在北京,有房有车。为什么还要再次扎到文学创作的阵营里,在商品经济的大潮里,文学创作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行当。所以除了疗愈,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。疗愈高飞的梦想,这可能是靠谱的。入大学前,高飞就是湖南衡阳有名的校园作家。大学中,创办文学社,靠写作维持生计,是一个妥妥的文学青年。但步入社会后,成家立业,使得他只能将文学创作放置一旁。为了生活,必须如此,但他心中的块垒却留下了。除了疗愈梦想,社会责任,人生缺憾等等,文学创作都是最理想的疗愈方式,谁的人生没有缺憾呢?谁又能一力扛起社会的种种责任,疗救社会的种种弊病呢?文学创作可以。读者关注某一个作品中的人物,不正是他在时代风口与个人奋斗下,活出了人们没有活出的一面,点燃了人们不能点燃的梦想。当然,这也仅仅是我对高飞这些年勤奋创作的一个猜想。其实,文学作品的疗愈功能,不是我的发明。古今中外的文学理论都谈到过文学的疗愈作用。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关于文学的“净化”功能,指出悲剧通过“怜悯”和“恐惧”生发出净化人心的作用,开启了西方文学疗愈的滥觞。中国古代文学理论中,也从来不缺乏悲悯情怀,疗愈也是作家创作的重要推动力。现当代不少优秀作家在创作谈中,也有很多类似表达。从这个角度说,高飞的创作,也是对中外古今文学创作理念的传承,《前行的脚步》也是70年代生人的自我疗愈,他们在疗愈中前行。
70年代生人一直在践履《前行的脚步》,创作者曾高飞也一直在前行。祝愿他们,也祝愿这个时代,一路前行,不要倒退,因为个人与时代,都需要成长。(《长沙晚报》橘洲副刊版 摄影 谭纯武)